遏止“天价彩礼”不能止于道德谴责

2016年02月26日 07:04   来源:羊城晚报   阅尽

  报载,在陕甘豫鄂等农村地区,飞涨的彩礼让当下农村青年的婚姻多了层买卖的意味。有的地方彩礼动辄要6—10万元起步,有的还流行彩礼(现金)论斤称,有的不仅要彩礼还得有房有车,且是在城里买房。孩子结婚令不少农村家庭负债累累,甚而一夜返贫。

  彩礼飞涨或者“天价彩礼”近年已非新闻了,几乎隔三差五都会被媒体拎出来围观一番。只是今年又多了些“彩礼与学历挂钩”、“农村剩男”等刺激眼球的字眼。有的地方政府为回应舆论吁求,也曾加大宣教力度,或发文倡导易风易俗,以期遏止“天价彩礼”,但实际效用似乎并不理想。

  彩礼又称财礼、聘礼,据说是从周礼沿习而来,距今已有几千年历史。各地的彩礼轻重、内涵各异,但过去总体象征意义大于物质价值,重的是“彩头”。可以说,聘礼尤如现今的结婚证书,既是父母对子女婚姻的认可,又是种契约。只是,这种契约色彩如今已然淡化。事实上,在相当长的时期彩礼在许多地方都已隐退或不兴。

  在婚姻自由的现代社会,婚姻是爱情的自然结晶,却不料原本已淡化的彩礼在某些偏远穷困地方不仅复兴而且只注重物质价值。值得关注的是,越是在相对贫困落后的农村此现象愈重,且有愈演愈烈之势。由于迈不过巨额彩礼这道坎,许多适婚青年成为大龄青年和“剩男”,更有不知多少恋爱男女被彩礼“棒打鸳鸯”。

  那么,社会该如何省思这种反常现象?是农村父母太过势利、守旧,抑或太过钻到钱眼里?还是落后的乡村土壤滋生出不良旧俗?显然,如果只是单纯从道德高度予以谴责,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其实,彩礼的“拜金化”以及天价彩礼的出现,大约也就是近十几年的事。此间,不仅社会对物质的追求日盛,城市与农村的二元结构矛盾也愈益凸显。而计划生育及打工潮下农村女青年纷纷涌向城市,也加剧了农村婚姻资源的失衡。

  可以说,天价彩礼既是整个社会注重物欲追求的反映,也是“三农问题”未根本解决的结果。当儿子的婚姻乃至家族香火都可能无以为继时,弱势无助的农民只好充分利用起家庭有限的资源——彩礼,来作为争取婚嫁的砝码。

  显然,农村的“剩男危机”既受制于婚姻圈的狭小,也相当程度囿于农村相对封闭落后的现实。它不仅仅是贫困农民的家庭悲剧,更是农村在城市化大潮冲击下的无奈和残酷写照。剩男危机与天价彩礼其实是一个藤蔓上结的两个苦果,要想改变这种现状,既要推动农村青年向城市流动,并融入城市,同时亦需加快农村的致富步伐。从现实来看,那些“富起来”的农村青年无论在城市还是乡下都不愁婚姻问题。

  这样说并非否定易风易俗的作用。当索取天价彩礼之风蔓延,危及整个社会的伦理秩序时,强化宣教倡导良俗无疑是必要的,但必须辅之以相关措施,为农村青年婚恋提供切实可行的帮助。备彩礼在传统习俗中本是件值得高兴幸福的事,如今却成为许多农村的群体性焦虑,社会对此必须有所作为,而不应止步于围观或道德谴责。

(责任编辑:武晓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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