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关总署公布了今年前11个月的外贸数据，我国货物贸易顺差首次突破1万亿美元大关，创历史新高。在外部环境风高浪急、脱钩断链噪音不绝于耳的背景下，中国外贸非但没有如某些西方观察者预言般“断崖式下跌”，反而逆势上扬、稳中有进。这一历史性成绩的取得，不是偶然的运气，而是全球市场规律与中国产业韧性共同作用的必然结果。
经济学中的朴素逻辑告诉我们，资本和商品像水流一样，终究会流向效率的高地和成本的洼地。即便地缘政治的非理性力量试图筑坝截流，也难以长期改变水的方向。万亿美元顺差的本质，是全球供应链对中国综合效率与交付确定性的现实选择。尤其在通胀阴霾尚未散去、融资成本高企的当下，任何理性的市场主体都很难拒绝中国制造所提供的系统性效率。对许多企业而言，选择中国，就是在为自己的经营风险“买保险”。
从更长的历史维度看，全球贸易中心与制造高地的转移从未停止：从19世纪的欧洲，到20世纪的北美，再到今天的东亚，制造能力的集聚始终是生产力演进的客观结果。中国今天拥有的顺差，并非谁的恩赐，更不是依靠所谓“掠夺”，而是在深度嵌入全球分工体系之后，凭借比较优势实现资源优化配置的自然产物。全球买家持续把订单投向中国，这本身就是市场经济规律使然。
如果说此前的顺差更多依靠汗水经济，那么今天的突破，则更清晰地标注了中国产业由大变强的升级轨迹。万亿美元顺差正是产业体系能力长期积累后的一次集中呈现。细看这份顺差的结构变化，整体附加值持续攀升，以电动汽车、锂电池、太阳能电池为代表的“新三样”正在成为关键支撑。这也同样表明中国外贸的竞争逻辑从依赖价格与规模转向技术迭代、产业配套和交付确定性。作为世界上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新技术可以在中国更快、更稳地完成从实验室走向生产线、从样机走向批量交付。从“0到1”再从“1到100”的工程化能力，构成了中国外贸最宽也最扎实的护城河。
随着顺差规模的扩大，国际舆论场中关于“中国产能过剩”“冲击世界市场”的杂音再次增多。可如果剥离地缘政治的滤镜，回到经济发展的本源，就会发现，这一万亿美元顺差是中国深度参与国际分工的直观体现，是中国提供稳定供给并创造全球需求的双向结果。一方面，中国作为卖方，高效、稳定的产能成为世界经济的稳定器，中国制造实实在在提高了各国民众的实际购买力，也为转型升级提供了可负担的技术与产品选择。另一方面，中国在服务贸易领域长期存在逆差，在农产品、矿产品等领域普遍是进口大于出口的净买家。这种有进有出的格局表明，中国深度嵌入了全球价值链，既从中受益，也为世界提供了广阔的市场和稳定的供给。
万亿美元的顺差，既是里程碑，也是新起点。它证明了中国经济是一片大海，而非一汪小池。风浪可以掀起波涛，却难以撼动整片海洋。在世界经济步履蹒跚的当下，中国外贸交出的答卷，不仅为中国经济注入了信心，也为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经济注入了稀缺的确定性。握稳技术创新与开放合作的舵盘，保持战略定力，坚持高质量发展，中国经济这艘巨轮必将继续乘风破浪。
（作者单位：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发展合作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