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的“今年经济社会发展政策取向”部分提出，强化宏观政策民生导向。其中进一步提出，推动更多资金资源“投资于人”、服务于民生，支持扩大就业、促进居民增收减负、加强消费激励，形成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的良性循环。这是“投资于人”第一次出现在政府工作报告之中。可以说，把“投资于物”同“投资于人”紧密结合起来，尽力而为、量力而行，建立健全覆盖全人群、全生命周期的人口服务体系，将婚嫁、生育、养育、教育、就业、就医、住房、养老等一体考虑，能够有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全体人民共同富裕。

　　“投资于人”的丰富内涵

　　“投资于人”具有丰富的内涵，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实现人民高品质生活的必然选择。

　　首先，“投资于人”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的具体体现。“十三五”规划纲要就曾提出，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把增进人民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人通过参与经济社会活动实现自身发展，有两个关键环节。一是提高人的生产力，这就要求大力发展教育、培训、健康等事业，全面提升人的各项素质；二是让劳动实现个人和经济社会活动结合，这就是就业。就业是最基本的民生，是劳动者参与经济社会建设最普遍的活动，是创造社会财富、实现个人发展和强国目标的主要途径之一。

　　除了参与经济社会活动的能力之外，人们还需要参与各类活动实现自身再生产的支撑和服务，需要医疗卫生、教育、文化等服务，而这些服务反过来又会为人的发展提供物质和精神基础，形成良性循环。为此，建立健全覆盖全人群、全生命周期的人口服务体系尤为必要。

　　其次，“投资于人”是人口高质量发展支撑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要求。人是创新和生产的主体，众多国家的发展经验表明，高素质的劳动者是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关键要素之一。因此，发展教育事业，提高人的健康水平，改善劳动力市场配置效率等措施成为很多国家培育发展动能的选择。

　　当前，我国总体上已由人口增量发展转向减量发展阶段，人口发展呈现少子化、老龄化、区域人口增减分化等趋势性特征。在看到人口老龄化的同时，也要注意到，人口素质大幅提升，人口综合红利仍具有明显优势。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2020年，每10万人中具有大学文化程度的由2010年的8930人上升为15467人，15岁及以上人口的平均受教育年限由2010年的9.08年提高至9.91年。同时，人社部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底，全国技能劳动者总量超过2亿人，占就业人员的26%，高技能人才超过6000万人，占技能劳动者的30%。在人口高质量发展的时代背景下，持续加大对人的投资，努力提高人口素质，成为以人口高质量发展支撑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要求。

　　另外，“投资于人”是宏观政策的创新之举。政府工作报告要求强化宏观政策民生导向，经济政策的着力点更多转向惠民生、促消费，以消费提振畅通经济循环，以消费升级引领产业升级，在保障和改善民生中打造新的经济增长点。这是面临国内外发展环境变化对宏观政策进行的创新调整。国家统计局的统计数据显示，2024年最终消费支出拉动国内生产总值增长2.2个百分点，成为国内生产总值增长中贡献最大的部分。因此，把民生、消费作为经济增长点来设计，既立足我国经济发展实践的特点，也体现了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的有机统一。

　　加大“投资于人”力度，推动实现人的素质提升和全面发展

　　一分部署，九分落实。“投资于人”不仅是政策取向，更是行动指南。落实“投资于人”的政策取向，需要在以下几个方面着力。

　　一是加大教育、培训、健康投资力度，综合提高人的各项素质。根据全球发展实践，教育、培训、健康是提升人的素质的重要途径，我国也在这些领域进行了大量投入。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在这些领域安排了相关任务，例如，在人才培养方面，提出制定实施教育强国建设三年行动计划，以筑牢人才培养基础；在提高人才队伍质量方面，提出发挥人才高地和人才平台的辐射作用，加快建设国家战略人才力量，加强拔尖创新人才、重点领域急需紧缺人才和高技能人才培养；在科学素养方面，加强科学普及工作，提升公民科学素质；在健康卫生方面，实施健康优先发展战略，促进医疗、医保、医药协同发展和治理。

　　二是优化人力资源配置，促进高质量就业。“投资于人”在于满足经济社会发展和个人需要，把个人和经济社会活动融合起来的就业尤为重要。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加大各类资金资源统筹支持力度，促进充分就业、提高就业质量。实施重点领域、重点行业、城乡基层和中小微企业就业支持计划，用足用好稳岗返还、税费减免、就业补贴等政策。

　　三是建立健全覆盖全人群、全生命周期的人口服务体系，为人们的工作、生活、学习提供全方位支撑。婚嫁、生育、养育、教育、就业、就医、住房、养老等是人一生都要面对的重要命题，涉及人类活动的方方面面，做好这些领域的服务和支撑，既有利于提高个人的综合素质，也有利于改善生活品质，实现人的全面发展。

　　四是推动消费升级，协同推进经济增长点培育和发展成果共享。以消费品以旧换新为契机，加大对消费升级的支持力度。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内容丰富，措施有力。比如，制定提升消费能力、增加优质供给、改善消费环境专项措施，释放多样化、差异化消费潜力，推动消费提质升级。多渠道促进居民增收，推动中低收入群体增收减负，完善劳动者工资正常增长机制。从放宽准入、减少限制、优化监管等方面入手，扩大健康、养老、托幼、家政等多元化服务供给。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投资于人”是一项基础性、战略性和长期性工作，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战略选择。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必将推进高质量发展，促进人的全面发展。

　　（作者为中国人事科学研究院人力资源市场与流动管理研究室主任、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