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昕:“无经不通”的治学者

2016年11月01日 08:34   来源:解放日报   朱亚夫

  讲上海的斋名堂号,不能不谈嘉定城内的清代学者、一代儒宗钱大昕的潜研堂。

  钱大昕,字晓征,号竹汀,今上海嘉定人。少时聪敏,喜读书,辞章为“吴中七子”之冠。乾隆十七年,皇帝巡游江南,江南才子纷纷进表献辞。钱大昕的献辞备受青睐,获列头等,召至江宁行宫面试,定为一等三名,特赐举人,授内阁中书。后又考中进士,历任翰林院编修、侍讲学士,山东、浙江、湖南乡试主考官、广东学政。继拜詹事府少詹事,入值上书房,授皇十二子书。参与编修《热河志》,与纪昀并称“南钱北纪”。

  晚年,他归隐田园,潜心经史,曾主讲钟山、娄东、紫阳等学院。著有《二十二史考异》《潜研堂文集》《元史氏族表》。

  潜研堂地处嘉定城中心的孩儿桥附近。《嘉定县志》云:在孩儿桥的南面,是钱大昕的住宅,有曹秀先题的匾。潜研堂的左边有“四茧堂”,有翁方纲的题匾。潜研堂取潜心钻研、细心考订之意,这是钱大昕一生的治学经验。

  乾隆四十年,钱大昕丁忧,辞官回到故里,决计返归田园,潜研经史。在他后半生近30年的岁月里,经常与江南名士学者交游,砥砺学识。其学以“实事求是”为宗旨,主张从训诂以求义理。他说:“学问乃千秋事,订讹规过,非以訾毁前人,实以嘉惠后学……去其一非,成其百是,古人可作,当乐有诤友,不乐有佞臣也。”

  他博览群书,不专治一经,但无经不通;不专攻一艺,但无艺不习。对经史文艺、音韵训诂、历代典章、官职、氏族、地理、金石、辽金国语以及中西历算之法,莫不潜心研究,析其是非,扬其精华,弃其糟粕。如音韵学方面,他就通古今之韵,正文字之训诂,辨耳舌同音假借说,甚有创见,深得学界好评。

  他治学之余,还热心讲学活动,桃李满天下。史称:“门下士积二千余人,其为台阁、侍从、发名成业者,不可胜计。”钱大昕善于举一反三,从日常生活中感悟治学之道。有次,他在朋友家里看人下围棋。一位客人屡次输棋,他讥笑客人下臭棋,总想替他改放棋子。过一会儿,客人请求和钱大昕下棋。他欣然同意,可刚刚下了几子,客人已占到先机;棋局快到中盘,钱大昕已颓然不支。终局计算双方棋子,客人赢了十三子。以后,他再观看下棋,终于做起了“观棋不语真君子”。

  他退归潜研堂后,总结人生,抒发感怀,认为现在求学的人读古人的书,常常非议古人的错误;和同时代人相处,也喜欢说别人的错误。人无完人,如若彼此交换位置来相处,心平气和地估评一下,就能够认识别人的失误,也能看到自己的错误。钱大昕在潜研堂中研究成果丰硕,单以斋名命名的就有《潜研堂文集》《潜研堂金石文跋卷》等。

  潜研堂原迁往浏河的上海青少年野营基地,现已迁回嘉定城中。这是一座三合院式的绞圈房子,大门有高高的仪门头,门额上潜研堂三字赫然可见。故居保留原三进院落格局,一进是客堂,一块“诗礼传家”的碑匾高悬。工作人员介绍,室内画栋雕梁等皆潜研堂旧物。

  钱大昕另有一个斋名叫十驾斋。典出荀子《劝学》:“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意思是说,马早晨驾车,晚上卸驾,固称一天的路程为一驾,“十驾”即为马驾车走十天的路程。“驽马十驾”,病弱之马,不畏长途,其意比喻锲而不舍。钱大昕取斋名“十驾”,既为自谦,也为自勉,意在勉励自己钻研学问,当坚持不懈。他有一本文史杂著便题名《十驾斋养新录》。

(责任编辑:邓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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