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在第四次“一带一路”建设工作座谈会上强调,自2013年提出共建“一带一路”倡议以来,在党中央坚强领导下,经过各方共同努力,共建“一带一路”始终秉持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丝路精神,始终坚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合作领域不断拓展、合作范围不断扩大、合作层次不断提升,国际感召力、影响力、凝聚力不断增强,取得了重大成就,为增进同共建国家友谊、促进共建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作出了中国贡献。作为支撑这一宏大战略的基础性工程,深化共建“一带一路”国家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与现实意义。
共建国家研究的现实审视
共建国家研究作为区域国别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在国际合作、政策实践与成果积累层面均取得显著进展。但也要看到,伴随国际格局演变复杂化与区域矛盾挑战严峻化,既有的研究在现实回应能力、方法论创新、内容深度、区域均衡等方面还须进一步加强。
共建国家研究成果积累值得肯定。从区域覆盖看,中国与亚洲、非洲、拉美等地区共建“一带一路”,合作范围扩大到150多个国家和30多个国际组织,合作成果惠及共建国家。从亚欧大陆到非洲、拉美,从硬联通到软联通、心联通,合作成果惠及150多个国家的人民。从研究领域看,中国对共建国家的对外关系,尤其是双边关系研究已取得不少成果;对共建国家的政治、经济或文化的单领域研究正在开展;对共建国家的语言、文字和文学的研究有相对深厚的基础,各国文学作品有不少翻译为中文。
共建国家研究的内容还需进一步丰富。从区域均衡性看,与中亚国家共建“一带一路”研究聚焦“能源合作”领域;与南亚国家共建“一带一路”研究偏重“中巴经济走廊”;与非洲国家共建“一带一路”研究侧重矿产资源、基础设施等领域。从内容深度看,对共建“一带一路”的第三方合作、三边及多边机制研究相对欠缺。比如,东盟从形成至今已成为东亚区域一体化进程的火车头,但学界对其发展要素及局限性的总体分析还有待加强。
共建国家研究的方法有待进一步完善。目前共建国家研究的方法,或仅聚焦于跟踪时政热点的现实问题,但研究内容政策导向性还有待提高,注重经贸合作与地缘政治分析,但对共建国家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宗教民俗等的综合性分析比较薄弱,长时段的纵向历史考察比较少,造成分析国际形势、地区局势时对共建国家行为背后的结构性因素和机制性的解释不够充分;或仅延续古籍文献解读的传统,仍沿用文献翻译与政策评述相结合的传统模式,对大数据分析、田野调查、过程追踪法等方法应用相对不足,难以支撑精准的政策设计。
共建国家研究的体系支撑
共建国家研究是对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国家的整体研究,包括对其国家发展道路的选择与实践、政治经济文化以及国民性的整体解释。随着全球秩序变局、共建国家关系变动和中国自身改革发展进程的深度联动,大力推进共建国家研究,既可为中国应对全球变局做好准备,也可推动各国自主探索符合本国国情的现代化道路。
开展共建国家研究应统筹好三对关系。一是双边和多边的统一。在中国与共建国家的双边关系研究已经取得成果的基础上,应开展多边主义研究,以研究事实支撑中国坚持多边主义道路的正确性。二是特性和共性的统一。中国与共建国家水土不同、利益各异、文化多样,既要抓住共建国家的国内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宗教民俗等独特之处开展个性研究,也要找准与共建国家战略相合、利益相关、文化相交的内在联系,探寻彼此的共性。三是个体和整体的统一。国别研究是共建国家研究的基础。我们既要对共建国家开展个体研究,也要把中国及共建国家置于全球视野下开展整体研究。
开展共建国家研究应着力于“共同性”。一是寻求共同利益。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需超越单一国家研究,开展超国家、多方面、跨学科的综合性分析,聚焦战略互信、地区安全、人文交流、经济合作等领域,为构建共建国家命运共同体、维护区域稳定繁荣提供智力支撑。二是凝聚共同意识。始终秉持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丝路精神,将中国梦、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前景与共建国家发展愿景对接,探索符合共同利益的现代化路径,构建求同存异、互信互利的命运共同体意识。三是梳理共同历史。中国与共建国家千百年来政治、经济、文化交往不绝,书写了无数共同的历史记忆。例如,深化对古代丝绸之路等共同历史记忆的研究,有助于共建国家理解“一带一路”倡议的历史逻辑,增强参与共建“一带一路”的认同感,推动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走深走实,共促发展、共赢未来。
开展共建国家研究应加强自身建设。共建“一带一路”国家研究亟须站在自觉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自主知识体系的高度,从学科体系、资源保障、评价机制三方面提升研究水平。一是创新研究范式,构建基础性应用性贯通的研究体系。对政治体制、社会结构、文化传统等基础性议题,在开展长时段考察分析的基础上,加强研究的时事导向;对“一带一路”建设、区域合作机制等应用性议题,在强化政策模拟、风险评估等工具性研究的基础上,更大程度结合国情进行综合性分析。二是优化研究保障,夯实从田野直达智库的研究基础。在田野调查层面,重点支持长期追踪研究项目,并配套小语种人才驻外研究制度;在智库建设层面,推动各类(包括高校)区域研究机构与政府部门建立数据共享平台。三是改革评价机制,塑造自主性、包容性的研究生态。建立共建国家研究专项评估体系,构建均衡的区域国别研究图谱。同时,鼓励学者用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开展知识生产,构建共建国家研究的自主知识体系。
(作者为兰州大学“一带一路”研究中心、兰州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政治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