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强监管防范风险推动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意见》（以下简称新“国九条”）。这既是国务院为深入贯彻中央金融工作会议精神，进一步提高我国资本市场发展质量而制定的指导性文件，也是继2004年和2014年两个“国九条”之后，以资本市场发展为主题的第三个“国九条”，为新时代新征程走好中国特色金融发展之路，实现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提供了一份导向明确、路径清晰、系统全面的行动指南。
锚定金融强国建设目标，绘制资本市场发展路线图
金融是“国之大者”，国家兴衰，金融有责。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金融工作会议上提出了加快建设金融强国的战略目标。金融强国必须以一个强大的现代金融体系为支撑。在具备高度适应性、竞争力和普惠性的中国特色现代金融体系当中，资本市场具有不可或缺、不容低估的重要地位，它是资金进入实体经济的重要渠道和枢纽。环顾世界，无论是早期的荷兰，之后的英国，还是当今的美国，任何一个世界性的金融强国均拥有强大的资本市场。可见，建设一个安全、规范、透明、开放、有活力、有韧性的资本市场，是金融强国建设的题中之义。推动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一方面有利于增强资本市场的广度、深度和开放度，为资本发展释放出更大空间，从而更好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另一方面也有利于推动我国金融体系更加深入地参与乃至影响全球信用配置、资产定价与资源动员，从而提高我国金融业的国际竞争力。
立足国际国内两个大局，新“国九条”明确提出，要更好发挥资本市场功能作用，推进金融强国建设，服务中国式现代化大局。锚定这一长远战略目标，新“国九条”从投资者保护、上市公司质量、行业机构发展、监管能力和治理体系建设等方面勾画了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时间表和路线图，提出了未来五年、2035年和本世纪中叶资本市场的“三步走”发展目标。
未来5年是打基础阶段，需要坚持问题导向，通过深化资本市场基础性制度改革，为我国资本市场今后数十年的发展打好根基，形成一套适合国情的制度框架。再经过几年的攻坚，到2035年，我国资本市场的适应性、竞争力和普惠性应当有大幅度提升，能够比较好地满足实体经济和人民群众对资本要素、资本市场和资本治理的多元化需要。从2036到2050年，在我国资本市场基础性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的前提下，我们将围绕金融强国建设的战略目标，来进一步健全资本市场治理体系，并提高资本市场治理能力，使之更加契合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的需要。
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关系，形成共促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合力
为了实现建成与金融强国相匹配的高质量资本市场的宏伟目标，我们需要正确处理资本市场改革、发展、稳定三者关系，按照新“国九条”提出的强监管、防风险、促高质量发展这一主题，抓牢完善资本市场基础制度这一重点，调动一切积极因素，调动各方面积极性，汇聚成推动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合力。
首先，改革的关键是强监管。要抓住完善资本市场基础性制度这个“牛鼻子”，严字当头，深化资本市场监管体制改革。新“国九条”提出要严把发行上市准入关，严格上市公司持续监管、加大退市监管力度，同时加强证券基金机构监管，加强交易监管，构建全方位、立体化资本市场监管体系。
第二，稳定的重点是防风险、稳预期、稳信心。新“国九条”提出，要从维护市场平稳运行、防范化解重点领域风险、健全预期管理机制、统筹开放与安全等方面着手，切实增强资本市场内在稳定性。这是增强金融韧性，应对各种可以预料和难以预料的风险的治本之策。
第三，深刻认识高质量发展这个新时代的硬道理，以资本市场的高质量发展推动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新“国九条”提出，要着力做好科技金融、绿色金融、普惠金融、养老金融、数字金融五篇大文章。重点是推动股票发行注册制走深走实，完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增强资本市场制度的适应性和包容性，促进长期资本、耐心资本的形成，从而提升金融服务创新发展的能力，推动“科技-产业-金融”良性循环，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
第四，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关系的成果，最终要体现为形成推动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的合力。资本市场参与主体众多、运行机理复杂。要通过德治和法治相结合的办法，着力营造良好的资本市场生态。特别是要落实新“国九条”提出的大幅提升违法违规成本，加大对证券期货违法犯罪的联合打击力度，深化央地、部际协调联动，打造政治过硬、能力过硬、作风过硬的监管铁军等举措，培育诚实守信、以义取利、稳健审慎、守正创新、依法合规的金融文化，形成共建共治共享的资本市场有效治理。
全面体现中国特色金融发展之路的基本要义
新“国九条”全面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精神和中央金融工作会议精神，体现中国特色金融发展之路的基本要义。
一是强调坚持和加强党对资本市场工作的全面领导，充分体现资本市场的政治性。这突出表现为把政治建设放在更加突出位置，深入推进全面从严治党，锻造忠诚干净担当的高素质专业化的资本市场干部人才队伍。
二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充分体现资本市场的人民性。强调要健全退市过程中的投资者赔偿救济机制，对重大违法退市负有责任的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董事、高管等要依法赔偿投资者损失，更加有效保护投资者特别是中小投资者合法权益，更好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财富管理需求。
三是坚持以金融服务实体经济为宗旨。新“国九条”的政策强调必须牢牢把握高质量发展的主题，守正创新，更加有力服务国民经济重点领域和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
四是坚持把防控风险作为永恒主题。把防风险作为新“国九条”的主题之一，从多方面提出了一系列机制安排和政策举措，确保监管“长牙带刺”、有棱有角，牢牢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底线。
五是坚持市场化法治化原则。突出目标导向、问题导向，进一步全面深化资本市场改革，推动加强资本市场法治建设。
六是坚持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抓住人民日益增长的金融服务需要与金融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之间的矛盾，从供给侧入手，增强资本市场制度的适应性、包容性，促进资本形成，不断解决发展中的问题。
七是坚持统筹资本市场高水平制度型开放和安全。拓展优化资本市场跨境互联互通机制；拓宽企业境外上市融资渠道，提升境外上市备案管理质效；加强开放条件下的监管能力建设；深化国际证券监管合作。
八是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稳”的重点是增强资本市场内在稳定性，“进”的重点是深化资本市场基础性制度改革，以资本市场自身的高质量发展更好服务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大局。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金融科技研究室副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