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8-9日，北约峰会在波兰首都华沙举行。北约重拾集体防御的“老本行”，在东线拉开架势，摆开棋局，与俄罗斯开始了新一轮的博弈。
对付俄国“北极熊”，北约可谓驾轻就熟。“华沙峰会”批准了北约在中东欧的驻军计划，四个营的多国部队分别由美、英、德、加领衔，将以轮换驻扎的形式部署在波兰及波罗的海三国境内，“需要驻扎多久就驻多久”，“没有预定的结束日期”。
北约以充满诡辩的“文字游戏”轻易绕开了1997年北约与俄罗斯签订的“基本法”，即北约承诺不在中东欧国家永久派驻军队。约4000人左右的北约军队被送到了俄国人枪炮可及的前线，却又让俄军队不敢动手，对军事对峙尺度的拿捏恰到好处，也将北约强大的威慑力展露无遗，压制了俄军的气势。
与此同时，针对俄罗斯动不动拿核武器说话，北约针尖对麦芒，加速推进欧洲反导系统，展现“核威慑”优势。“华沙峰会”宣布，北约部署在欧洲的弹道导弹防御系统实现了“初始作战能力”，将罗马尼亚的岸基反导系统、土耳其的雷达站与驻泊西班牙的宙斯盾舰联结起来，距离最终的“全面作战能力”仅一步之遥。
北约还邀请黑山共和国作为“准盟国”参加峰会，昭示北约不断扩大的组织活力以及进一步挤压俄罗斯战略空间的可能。当然，北约深谙过犹不及的道理，“对抗”与“对话”双轨并行，谨防擦枪走火。
“峰会公报”声明提出了“三不”原则，即“不寻求对抗、不威胁俄罗斯、不就原则性问题妥协”，要求与俄罗斯举行对话，避免误解、误伤与误判，导致对抗升级。华沙，曾经诞生了与北约比肩而行的“华约”所在地，如今成为了北约新的“中军帐”，“签发”出了一道道“围俄制俄”的指令。
然而，当今世界矛盾日益多元，欧洲当前所面临的危机也绝不仅仅是东部阵线的角力，东南一线的“不稳定弧”，无孔不入的恐怖袭击威胁，潮涌而来的难民潮以及民粹泛滥导致的社会撕裂，将欧洲的安全秩序刀砍斧削，网络战、舆论战、信息战以及与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擦肩而过”的特种战等“混合战”手段则令北约心浮气躁。
面对非传统安全威胁，北约要用“21世纪的威慑和防御，应对21世纪的挑战”，但武器库里的十八般兵器并不趁手，颇有大炮打蚊子的无奈。而北约内部分歧亦在滋长，美国急于将战略重心转向亚太，欲让欧洲自己承担更多责任，在欧洲的安全防务问题上，美国更多只是象征性地洒点“圣水”，安抚一下灰心丧气的欧洲盟友。
欧洲内部主张对俄缓和的声音也逐渐高涨，德国外长施泰因迈尔公开批评北约鼓吹武力对抗，主张以对话合作化解与俄罗斯矛盾，法国总统奥朗德也表示，“俄罗斯对于法国不是敌人、不是威胁，而是合作伙伴”。战略上，意大利主张南向，解决地中海南岸的恐怖主义之患，波兰等国则主张东向，应对俄罗斯威胁。
战略上的撕扯令北约左顾右盼，患得患失。“华沙峰会”出台的公报跟前几次的峰会一样，足足有139条条款，包罗万象，也袒露北约多头出击，方向不明的迷茫，揭穿了“华沙峰会”并非北约改头换面，焕然一新的真正“里程碑”。
2017年，北约位于布鲁塞尔的新的总部大楼将举行竣工典礼，北约将借机举办一场特别峰会，原本时隔两年的元首聚会变成了一年，显然北约各国也急于摸索出一条提升北约能力，应对时代挑战的转型之路。英国“脱欧”后，可以想见，北约承担的欧洲安全责任将更重，留给北约思考取舍的时间也不充裕了。
（陈旸，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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