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局势发展至今，已经让整个欧洲、西方乃至世界的地缘政治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芬兰和瑞典更是于15日和16日相继宣布正式申请加入北约，结束了两个国家长期奉行的军事不结盟历史。全世界的焦点再次聚集在俄罗斯身上，俄罗斯会有何应对？

　　周一（16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公开表示，“俄罗斯和芬兰、瑞典两国关系‘没有问题’。”

　　周二（17日），俄罗斯官方的声明进一步明确：“选择以何种方式保障国家安全是一个国家的内政……（但）俄罗斯联邦将不得不采取军事技术和其他性质的对应手段，以消除由此对国家安全构成的威胁。在这方面，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瑞典加入北约的具体条件，包括在瑞典境内部署该军事集团的攻击型武器系统的前景。”

　　近几日的这些克制言论和此前克里姆林宫表达的愤怒和威胁言论可以说形成了鲜明对比。可见，俄罗斯在意识到局面无可挽回之后做出了一定的妥协，主要考量估计有两点：首先，俄罗斯不希望和芬兰以及瑞典进一步直接对立；其次，俄罗斯希望两国即使加入北约也不要做相应的军事部署。

　　目前芬兰和瑞典并不能火速加入北约，因为北约扩大决定需要得到北约30个成员国以及北约议会的批准。目前土耳其方面表示不支持，主要原因是两国此前一直拒绝引渡被土耳其视为“恐怖分子”的库尔德武装人员。但这些问题并非不能解决，所以北欧两国加入北约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下非常有必要评估俄罗斯方面的进一步行动。笔者认为，俄罗斯可能从军事、网络以及能源三个领域予以应对。

　　首先，从军事方面来看，俄罗斯与芬兰以及瑞典产生直接军事冲突的概率并不高，但这并不妨碍俄罗斯方面进入波罗的海国家领空附近或者内部进行“示威”。

　　其实俄罗斯进入北约领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在过去的30年中也常有发生。根据北约的一份声明，2020年北约空军曾经出动400次以拦截其领空中身份不明的飞机，其中90%都是俄罗斯的军用飞机。然而，直至目前来看，俄方的这些空中行动更多地仅是示威性的，并不会直接引发区域性战争。

　　此外，俄罗斯可能会选择向边境地区增派兵力。但总体来看，由于俄乌双方还在激烈的冲突过程中，俄军很大程度被牵制住，自然没有能力再开辟一条和北约的战线。

　　其次，是网络战。2015年乌克兰电网受到名为BlackEnergy的网袭，2016年乌克兰首都基辅遭受到名为Industroyer的电网袭击，导致本地超过1/5的人受断电影响；2016年的网络黑客通过把名为NotPetya的破坏性软件隐藏在乌克兰地区使用的会计软件的更新中，造成系统瘫痪。此后又在全球范围内传播，破坏了数千家公司的计算机系统并造成约700亿元人民币的损失；2021年5月，美国受到名为ColonialPipeline的袭击，美国东海岸一条重要的输油管道被关闭后，多个州宣布进入紧急状态。这几次比较大的袭击，据称经美国和欧洲鉴别后，指向为俄罗斯国家或者黑客组织的袭击行为。

　　对于网络战，北约应该也已做了准备。如果北约国家被施以网络攻击，导致生命损失或其他巨大的损失，那么就会触发《北大西洋公约》的第5条，即集体防御条款。瑞典首相马格达莱娜·安德森表示：“采取什么样的报复措施取决于普京，我们看到可能会出现网络攻击和混合攻击等措施，但这完全取决于他们。”

　　最后也是最可能出现的是能源战。可以说能源领域是俄罗斯最可能还手的领域，毕竟俄罗斯拥有强大的能源储备。且当下，虽然欧盟试图从美国增加液化天然气的进口，但即使美国可以超预期向欧盟出口15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也不过是以往欧盟从俄罗斯进口的1/10不到的体量。欧盟方面迟迟不能对俄罗斯做出能源方面的制裁也再次凸显了欧盟各国对于俄罗斯能源的高度依赖性。

　　俄罗斯已在能源方面对芬兰施加压力，就在芬兰总理马林宣布支持加入北约的次日，俄罗斯国有公用事业公司就宣布将以缺乏付款的理由开始停止向芬兰出口电力。俄罗斯输送电力占芬兰电力的10%，但这样的做法目前似乎并没有真正改变芬兰的意愿。芬兰以及瑞典在近些年都已显著降低了对于俄罗斯能源的依赖，或已有应对预案。

　　在北约继续东扩的背景下，俄罗斯一定会寻找时机还手，至于还手的速度、力度以及效果，还有待观察。

　　（作者是周掌柜智库联合发起人、前欧洲议会中欧政策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