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顿森林体系为什么破产?

2018年03月20日 08:35   来源:深圳特区报   南云楼

  世界上已经没有一种自然货币能够适应当今世界经济发展需求,各国央行自行发行货币,实行浮动汇率的时代已经到来。在这个时代,各国货币自由竞争,以经济实力和信誉记录重新成为“国际货币”。并且,这种货币自由竞争的状态,在可见的未来中将一直持续下去。

  有人认为,全球贸易时代,由于各个国家的货币都脱离了金本位,且实行浮动汇率,如果一个国家为了在国际贸易中占便宜,通过货币宽松政策贬值本国货币,则其他国家也很可能会跟进贬值本国货币,以扭转国际贸易中的不利局面,由此会出现各国货币竞相贬值的现象,最终摧毁当前全球贸易体系,让世界陷入危机。

  著名经济学家冯·米塞斯甚至悲观地表示:“如果弹性汇率原则被普遍接受,其结果将是国家之间争先恐后地相互贬值。竞争的结果是,所有国家的货币制度完全崩溃。”

  这种担心看上去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金本位时代,国际贸易中,大家都以黄金为计价单位,可以稳定地评估商品价值,促进了全球贸易发展。二战末期开始,由于黄金数量不足以支持越来越发达的国际贸易,各国货币随意贬值,于是出现以美元挂钩黄金、其他国家货币挂钩美元的布雷顿森林体系,这一固定汇率方式,适应了时代需要,促进了全球经济繁荣。

  但是,随着经济不断发展,美元挂钩黄金的做法也依然支撑不下去。因为美国经济总量在不断增长,货币需求总量也必然不断增长,当黄金储备无法与货币需求总量同步增长时,如果继续保持美元兑换黄金的稳定价格,必然导致通缩,如果美元发行数量需要适应经济增长需求,布雷顿森林体系就会崩溃,呈现两难的局面。

  于是,到了1971年,1月份黄金价格尚为1944年制定的35美元每盎司标准,到了8月份,每盎司黄金价格快速攀升到42美元。当其他国家央行决定以美元行权兑换黄金的时候,美联储无力承受,运行了近三十年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破产。

  布雷顿森林体系破产的原因,就是美联储没有为它印制出来的美元准备足够的黄金。正如上文所述,要让美元发行与黄金储备同步,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真怨不到美联储头上。

  也就是说,世界上已经没有一种自然货币能够适应当今世界经济发展需求,各国央行自行发行货币,实行浮动汇率的时代已经到来。在这个时代,各国货币自由竞争,以经济实力和信誉记录重新成为“国际货币”。并且,这种货币自由竞争的状态,在可见的未来中将一直持续下去。

  在这样的时代,真的会出现各国货币竞争性贬值的现象吗?当然不会。

  因为,一国的货币功能,除了外汇结算之外,更重要的是服务于本国经济。任何一个国家的货币肆意贬值,最先损害的是本国国民利益,进而扰乱本国经济。毋庸置疑的是,货币贬值的过程,就是贫困化不断加深的过程。货币肆意贬值,是任何一个代议制民主国家不可能容忍的现象。

  以美元为例,美元由美联储这一非盈利机构控制发行,而美联储受制于美国国会。无论调整利息还是商业银行的准备金率,美联储一方面接受商业银行的意见,一方面接受国会的监管,通过自己的专业能力给出适当的方案,不可能肆意妄为。

  更重要的是,即便一个国家任意贬值本国货币,如委内瑞拉,则这个国家的货币很快在国际市场丧失信誉,遭到淘汰,不可能在国际贸易中持续获利。与之相反,如果一个国家的货币一直保持与其经济增长协调稳定的状态,则这个国家的货币有机会成为“国际货币”,获得可观的铸币税收益。在自由市场内在的激励与惩罚机制下,不可能出现各国货币竞相贬值的现象。

  当然,尽管有国会、议会机构对本国货币发行进行监督与控制,但已经脱离金本位、又难以完全准确描述流通商品的纸币,其发行的不可控性风险依然存在。所以弗里德曼希望由电脑代替中央银行,“在电脑上设定一个稳定的货币数量增长率”,让货币发行满足经济运行需求,避免通胀及通缩。但这似乎是很难完成的任务,因为电脑计算货币数量增长率,仍然需要设定参数及上传数据,人为操作性的不可控性风险依然存在。

  无论如何,在没有适当的自然货币时代,由民主公意监督与控制货币发行,至少是一个次优选项。在这样的条件下,滥发货币的可能性已经大大降低。

  (作者系深商研究会副秘书长)

(责任编辑:邓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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